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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饭时候,我一整个心不在焉。大伯还没回来,二伯似乎去溜鸟了,剩下我爸我妈和我各种姑婶一直盯着我,这让我有极不好的预感,毕竟昨夜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。

“今儿头疼吗?”我妈问。

我摇头,用筷子戳自己嘴唇。想到明天我有可能再也听不见我妈唠叨,我的眼泪就忍不住往外冒。无常站在桌边瞪我,愣是把我的眼泪瞪回去三分。

“昨儿去见同学啦。”我爸也跑来凑热闹,大有“兴师问罪”之嫌。

“嗯。”我看着一桌子菜,觉得没胃口,更没心情。

“下次耍脾气不可以喝酒!”我妈警告道,“还跟人家男孩子喝,喝那么醉,人家万一把你带到宾馆里去……”

我爸见我妈口没遮拦,赶紧扒拉她手臂。我妈立刻收声。

我满脑子问号,看向无常。

他挑眉,看样子正等着听我家里人对这件事做出评价。

“男孩长得是挺好,但是好看的靠不住!”表姑妈在一旁劝,“你看看那卫澄泱,对你忽远忽近,这不就是个教训!”

我最受不了别人拿卫澄泱来聊我婚事:“卫澄泱跟我从小一起长大,我们俩只是朋友,你倒贴我一车黄金我都不会嫁给他!”

“不说卫澄泱,就说昨儿晚上那个!”我妈拍着桌子,“啊,大晚上公主抱给你送回来,你睡得跟个死猪一样一身酒气,你要跟人家谈恋爱,又在人家面前醉成那样,人家能看得上你?你要是不跟人家谈恋爱,干嘛还醉成那样让人家抱!”

我妈就是这样,但凡她觉得有损颜面的事,她都不叫我干。像喝酒醉倒这种败坏门楣之事,更是她决不允许发生的。现在发生了,我只祈求她别让我回屋抄家规。

“是不是男朋友?”我二婶也来凑热闹。

“不是。”我也不高兴,瞪着无常,他就不能悄无声息地给我送回来?要不他男扮女装也是一条计谋啊!

“不是跟人家喝什么酒!?”我妈又一拍餐桌,吓得我一激灵。心中无限委屈,眼泪终于不听使唤地滚出来。

“女孩子,出门要懂得保护自己,你瞧见个长得好看的就去跟人家喝酒,早晚被人家骗到床上去!”我妈言辞激烈,毫不顾忌桌上到底坐着多少人。甚至站在一边的无常听了也觉得刺耳,皱着眉头消失了……

偏在这时候不知哪里来了客人,在门口敲门。门口那条大黄狗狂吠着,让人听了燥得慌。

“丁灵,门口有你朋友找。”二大爷从外面走进来,带着一股奇怪的味道。

我蹙眉,朋友?

“一个男孩,高高瘦瘦的,秀气得很。”二大爷掩饰不住的八卦眼神转向我爸和我妈,问道:“是不是昨晚上你们说那高富帅?”

“男孩?”我抹了把眼泪一头雾水的往外跑,穿过三层院落,来到大门口。

我家大院门前有棵大香椿树,早春时节正在萌芽。正直中午,阳光从稀疏的树枝间洒下,照得人身上心里暖洋洋的。

来人听见我脚步,转过身来。他平整的驼色大衣随着早春的风微微起伏,白色的高领毛衣被枝缝间透下的阳光染成了金黄色。他一手插在大衣兜里,另一手正试图攥住阳光,见到我,他嘴角勾起盈盈浅笑:“过来。”两个字说得随意,仿佛从前便这般叫我。

我想埋怨他昨夜唐突,想问是不是像我妈说得那样是他把我抱回来,又想起他那天弄碎了我的护肤水,还有他晚上就要拘我魂魄,心里乱得很,想怪他,可又觉得如此温和的春景下不该说些煞风景的话,于是迈过门槛,走到他跟前,看着他被阳光染了一丝红晕的脸,略带嗔怒地告诉他:“现在是午饭时间,不宜登门。你来吃饭吗?”

“是。”他抬起我的下巴,“我来尝尝那桌菜,顺便给你挡挡灾。”说罢他勾去我眼角没抹掉的泪,拾起我的手,拉着我走进院门,仿佛早已与我相熟,甚至像进自己家一样理直气壮。我想问他为什么一定要幻化成人的模样从正门进我家,若是就为让我不挨骂,飘进我房间搞点动静转移大家注意力也行。可他没给我问的机会,就这样迈进了我的家门。

他攥着我的手,攥得紧实,不论我怎样抽、拉、甩、拽都不能逃脱。在我正发愁被家里人看见这番景象该如何向他们交代时,他却只顾同我嘱咐着那些我眼里其次重要的事:“东边有白事,你今晚留在家里别到处乱走。”“整个村子气场都乱得很,那女孩怨气很大。”

我恍然,难怪刚才二大爷进门我觉得风里的味道不太对,原来是有白事。

说起这味道,还是爷爷走那年,我在守灵时闻到过的异香——

我们村里人办丧事讲究很多,作为家中最小的孙女,我要跪在内围传灯,所谓的“灯”就是在白色瓷盘里倒上一些香油,放上麻绳点燃,由晚辈围绕着棺材传递一圈,最后放置在死者脚下放专门摆灯的条案上。传灯的时候我闻到过这种味道,妈妈说是烧香油味,可我凑近了盘子闻,并没觉得全是这种味。爸爸说是新伐的木头味,我又趴在爷爷的棺木上闻,也不全是这种味。那之后便产生了一个奇怪的现象,只要村里有人离世,不管离我家多远,我都能闻到这股味道。有时候路过不熟悉的村落,我也会有闻到这种味道的时候。只要我闻到这味道,定有白事,不在当天,过两天也会有。奇准无比。

墙外传来大爷那辆破自行车铃响,响了断断续续的几下后,大爷骑车出现在门口:“三丫头?”他很快注意到无常和我牵在一起的手:“带对象回家呀!”

无常礼貌地向我大伯问好,大爷点头回应。

“不是对象。”我极力否认。

大爷并不戳破:“你俩高兴就行。”他说完把车立在一旁,一脸焦急地说:“出事儿了。”

“谁家有白事?”我问

大伯一惊:“你又闻着了?”

“让人不舒服的味道。”我让开路请大伯先走,“今日风大,闻得格外真切。”

大伯凝眉,看了无常一眼,似是有顾虑,但很快顾虑便消失,被一句“算了,左右不是外人”取代。

“东头杨大夫家的小女儿,小名叫莺莺的那个,昨晚上下夜班骑车骑到河里去了,今儿早清捞上来拉到医院去抢救,泡一宿了,哪儿还有的救啊,医院直接开了死亡证明。这刚拉回来,请人装殓呢。”

“莺莺!?”

莺莺是我小时的玩伴,玻璃河惨案她也是目击者。她和我一样大,是春天生日,今年也是本命年,这才刚上了两年班,婚还没有结。

对我而言她虽不是至亲挚友,但好歹我俩也算相识多年,小时候常和她玩,和她睡过一张床、搭过积木、放过鞭炮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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