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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人你也看到了,我没有死在白府,也没有葬送在宫中。你且可放宽心了。此事,你虽不是始作俑者,但是也是参与者,与我一同青梅竹马长大的九哥,对我那么温柔以待的九哥,你难道不也是参与者么?”白冉儿喃喃道。

她又说:“我们的情谊,也随着我家的灭门都消散了。此后,你们过你们的日子,容我自己一人卑微的生活下去便是,我与你们再无瓜葛。”

陈世润眉头紧锁,这是白冉儿第一次见到陈世润不笑时候的模样,她也无所谓了,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。对于他们的,她是隐忍,是恨意,他们一个个,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中,他们一个个以爱的名义,做着伤害自己的事,她不是圣贤,也不是宫中之人那么腹黑,但是经此一事,如果她还能那么唯唯诺诺忍气吞声,她便不是宁寒月的女儿了。

“冉儿,你这么说,可是要与我不相往来了么?我不是要你原谅我,但求你不要这般,你要去哪儿?我送你去,我只想确认你平安无事。”陈世润卑微的说。他不想失去白冉儿,任何事情,他都可以放下,就算是哄骗,他也要讲白冉儿留在自己身边,不让她厌弃自己。白冉儿既然已经在这里,并且还没有陈世宣的人跟着,很显然她已经跟陈世宣决裂了,那么此刻,便是他的机会,至于那个陈子良,他从来都没放在眼里过,因为陈子良,一直都不在白冉儿的眼中,白冉儿的眼中,自始至终,都只有那个七王爷。

“这件事,原本从你进宫开始我就要告诉你的,可是七哥不允,他担心你知道事情的严肃性后,便不会安稳的在宫中,王兄那面命令我们布置白府的各项事情,七哥是主要负责人,我只能听他的。”陈世润说着,甩了一手好锅。

的确也是如此,陈世宣是七王爷,他是九王爷,而且王上一直很喜欢的就是七王爷,这个外人众所周知,如此说着,白冉儿确实也听进了心里。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,便是很难根除的,再加上他们之间的紧张关系,白冉儿对陈世润和陈世宣都是一视同仁,都是憎恨的。只不过对于陈世宣来说,除了憎恨,还有的就是对于自己感情的玩弄的恨意,更甚一筹。

无论陈世润这面如何说,白冉儿心意已决,心冷了,看的也就明白了。或者说,她的心已经死了,看待身边的那些旧人,听着他们的那些话语,也就淡然了,任凭陈世润如何说,白冉儿心中的那杆秤已经是歪掉了的,他和陈世宣还有陈子良,已经跌入了秤的底端,不会再回弹了。

悲哀莫大于心死,白冉儿此刻就是如此境地。她在临走之前,曾书信一封给陈世宣,放在了自己的香囊之中,交给了小艾。那封信里,字字句句,满是决绝,她书写了对于陈世宣的全部恨意,也书写了自己瞎了眼看错了人,这么多年的错付总就是自食其果。如果下次遇到,她一定会手刃他,以报灭门之仇。所有的所有,在白冉儿看来,只不过是他们这些有权有势的人在玩弄于她罢了,王上为了除掉白府利用了她,陈世润和陈世宣为了巩固自己在王上心中的地位也利用了她,陈子良更是为了自己父王的期盼利用了她。

陈世宣之所以读到信件的时候悲痛欲绝,是因为他已经看到了,听到了白冉儿的决绝之意,他痛心疾首,却始终不信白冉儿会改变,他认为白冉儿只是生气,并不是对自己产生了恨意,他还在相信着,白冉儿对自己的情谊,还在相信着,自己与白冉儿之间不用言说那些,她能明白自己。可是,他却忘记了,白冉儿丢失的,是自己的满门,对于陈世宣而言,他是不能理解这种悲痛的。

那封信上写道:

亭阁有女初长成,少年伴君不识君。

如果说,相遇是一场棋局,那在这场棋局之中的你我,从真真假假,到虚虚实实,初情深切切至悲痛绝望,是步步为营的在你计划之中,还是真切的存在过往事实。人生何其短,竟在你覆手之间须臾数年……

如是,如斯,愿来世与君绝。

——

陈世润的话,什么都代表不了,只能让白冉儿对他们的恨意愈发深重,她的内心已经不是那个白府的嫡女了,此刻的白冉儿,就是个满心复仇的女孩。从陈世润的言语之中,她突然脑海里闪过了一丝其他别的想法,那便是可以利用陈世润,去探听一些宫中的事,他们的事。

陈世润性格温和,善解人意,或许,他真的可以帮助自己……

白冉儿擦了一下泪水,她眼泪汪汪的看向陈世润,陈世润那一刻心都要碎了,他十分心疼:“冉儿,你要这样,过去的都是过去了。你看我,不也是一样从那阴霾之中走过来了么?我会帮你的,无论你要什么,只要你开心,只要你幸福。”陈世润这是对白冉儿的承诺,也是对他自己的承诺,他认定了白冉儿,不光是因为白冉儿的善解人意和体贴入微,还有的是因为她知道白冉儿终究遭此一早,他们是可以共鸣的,而且,这些年来,他是打心底喜欢白冉儿的,无论是白冉儿的小鸟依人,还是如今模样的小脾气,他都是喜欢的。她的一颦一笑,都牵动着陈世润的心,陈世润知道,这个女孩,他要好好保护,唯有护着她,他才能找到自己的价值,自己比陈世宣更好的价值!

尘儿的眼眸一直在斗笠面纱之下,她观察着陈世润的言辞种种,倒是个痴情的人。白冉儿这面也是一直这么平缓的说着,除了刚刚的激动一下,此刻的她已经恢复了常态。

白冉儿沉默了,整个马车之中也沉寂了下来,流火和天鹰回首看了眼车帘,透过缝隙确定他们都在静坐着,便继续站岗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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